森夜

这是一个问题,但是也可以不是。

亵渎了美的人

在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,我一眼就认出了她。站在石墩桥上,凭栏远眺,用灼灼的眼神看着我的人,是她。

她站在桥上等着我过来,等到我走进她的时候仍沉默不语,却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,对我悄声细语道,她对我的爱将永不止息,那是无需证明的永恒存在。我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,我对她早已甚是熟习,而我对她的爱远比她怀有的要炽热。

她说:“我想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,但是我没有办法维持这种美。”

她的面貌仍有几分神妓的姿态,但是显然,被她自己抹去了。她说,如果让她放弃这种美,她可以陪伴我到永远。

她问我:“所以请让我陪伴你到你的终点,可以吗?”

她的卑微让我心生怜惜,但是我对于美的渴望远超于此。我对她说,我喜欢你那副模样,或者可以说是,神妓的样子。

她的睫毛颤动了,最后那直视我的一眼仿佛在说,她对这种爱感到恐惧,但是她却无能为力。她理解了我的意思,但是没有说话,几分钟之后她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疮疱。

“请不要看……”她拼命用手捂住脸,最后却无力地垂下。

“这是神对我的诅咒,我的脸上每一个印记都象征着每一位爱我的人。”她说,“但是我现在只爱你一个。”

我不敢看她,但是却又不能不看她,因为我爱的便是面前的女人。

她脸上的疮疱不知道在叙述怎么样的故事,后来她说,可以了。神妓的样子,神的领域,都是我已经可以踏入的。非常简单,我点了点头。

她的面貌逐渐开始变化。脸上的诅咒没有消失,但是面部的模样和身形正在无限接近史诗中的形象。我什么都没有做,什么都不敢做,呆若木鸡地立着,只是看见了热烈地焦灼地开放的素雅之花,那种热烈即是死亡。她的美和周围的景色融合地恰到好处,而在变化的过程中这种人与神的复式的美逼迫着自然向她簇拥。而接下来的美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了。我的大脑早已无法思考,眩晕的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然后才知道恶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弥散开来了。

她死了。

我缓过神来,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死地抱住了她,像被焊死了一样,我没有办法不这么做。但是我的手也因此再也使不出一点力了。

我成了废人,我孱弱无力的手臂软趴趴地挂在身上,路旁的行人开始聚拢在我的身边,然后我开始嚎啕大哭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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